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匯率穩(wěn)定是目前宏觀調控重心
央行加息之后,市場出現(xiàn)了對升息的種種質疑。不少人認為,中國的金融體系與成熟的市場體系差距大,利率市場化程度低,僅僅通過加息來遏制投資過快增長,不僅效果有限,更可能加劇結構性矛盾。面對這種轉軌下的經濟,要遏制潛在的經濟過熱,不僅需要利用法律、行政手段的組合,還得利用好人民幣匯率升值的工具。
人民幣升值呼聲仍高
我們要問的是,人民幣匯率升值真的能夠緩解中國經濟過熱嗎?中國經濟過熱真的僅是外部沖擊(如有人認為是這幾年美元流動性泛濫的結果,使大量外資進入中國市場)的結果嗎?如果大幅加速人民幣匯率升值,真的會達到中國經濟緊縮效果而讓國內經濟平穩(wěn)過渡嗎?如果不能,又會出現(xiàn)怎樣的結果呢?
從一般經濟學理論來說,目前市場上的許多主張或許有一定合理性,但這些都是有條件的,如果條件不滿足就可能事與愿違。從臺灣與日本的情況來看,資產泡沫的出現(xiàn),并不是在本幣快速升值之前,而恰恰是在本幣加速升值啟動之后。因為,本幣的快速升值必然會吸引大量的外幣涌入,這又會進一步強化本幣升值的預期,導致大量的外幣涌入。巨額外匯涌入和大幅升值的緊縮效應,迫使貨幣投放閘門打開,資產價格暴漲和泡沫就是在這個過程迅速膨脹及最后泡沫的破裂。以此來看中國,我們也會看到,為什么這段時間以來,無論基金經理、投資銀行,還是房地產公司,都對人民幣匯率升值十分感興趣,都主張人民幣匯率應該大幅升值,其道理同臺灣、日本的情況一樣,他們希望人民幣升值來推高資產價格,引致資產泡沫的出現(xiàn)。因此,對于人民幣匯率升值的問題,中國政府應該十分警覺。
從2005年7月人民幣匯率改革以來,盡管人民幣匯率升值壓力有所緩解,但在目前貿易順差增長過快、外匯儲備高企、國內金融市場流動性過大(許多人認為流動性是由于外匯占款引起的)、經濟高速增長仍然得以持續(xù)的情況下,這些都成了人民幣升值的原因所在?梢哉f,匯改后外來因素對人民幣升值的壓力看上去減緩,但人民幣升值的呼聲仍然不小。
人民幣匯率須保持穩(wěn)定
人民幣匯率變化并不是決定兩國之間貿易逆差或順差的最基本因素,它也不是改變目前中國外匯儲備迅速增長的力量。因為,中國對外貿易迅速成長的關鍵因素是中國低工資剩余勞動力的無限供給及素質迅速提高、中國勞動生產力的提高及技術進步,以及制度改革后的交易費用不斷下降?梢哉f,僅就這幾個方面,中國產品的國際競爭力應該會持續(xù)相當長時間。
外匯儲備的快速增長也不在于中國有多少貿易順差,國外有多少資金流入,而在于中國目前金融體制及金融市場的不發(fā)展,使得不能利用更多資金來雇用中國的無限供給的剩余勞動力。如果中國剩余的勞動力能夠與剩余的資本有效結合,那么中國經濟會更加繁榮,社會財富會進一步增加。
還有,本外幣市場分割也是影響外匯儲備快速增長的重要因素。比如說,美元利率持續(xù)上升,而人民幣利率則保持不變,使得美元與人民幣的利率利差越來越大。按照匯率的利率平價理論,資本應該是從低利率國家的貨幣流向高利率國家的貨幣,從而導致低利率國家貨幣貶值。就目前的情況來看,美國的基準利率是5.25%,而中國的一年期存款利率(中國的基準利率)是2.52%,相差3個多百分點(扣除利息稅),但是為什么民眾與企業(yè)沒有去持有高利率的美元、拋棄低利率的人民幣?最根本的原因就在于存在嚴格的資本管制及境內外外幣市場與本幣市場的嚴重分割。
本外幣市場的嚴重分割及完全過時的結售匯制度不僅導致了國內居民與企業(yè)、外國的投資者套利十分有限甚至不可能,而且導致了國際收支順差加大及外匯儲備迅速增加從而推動人民幣升值預期。所以就目前情況來看,人民幣匯率問題,無論是升值預期,還是外匯儲備迅速增長,都與中國的本外幣市場嚴重分割有關,因此打通本外幣通道,建立起統(tǒng)一有效的本外幣市場是完善人民幣匯率形成機制的基礎。在這點上,央行早就有所意識。
緩解外匯儲備快速增長不僅要打通本外幣市場,而且還得對以往的出口貿易與引進外資政策進行全面檢討,如出口退稅政策、外資優(yōu)惠政策、現(xiàn)行的資本項目等政策的檢討,并在此基礎上促使人民幣國際化。在國際市場上發(fā)行人民幣計價的主權債券是一種不錯的選擇,因為在保持資本賬戶不完全放開的狀態(tài)下,在國際上發(fā)行以人民幣計價的債券,不僅可以吸引炒作人民幣升值的熱錢進入人民幣計價的債券市場,減少對人民幣升值的壓力,也有利于打通本外幣市場,提高人民幣國際化程度,增加人民幣在國際金融市場上的競爭力。
可以說,只有在此基礎上才能夠談人民幣匯率升值或貶值問題,不能反映市場供求關系的匯率水平是沒有意義的。也就是說,人民幣匯率問題并不僅僅是升值或貶值的問題,也不是價格水平高低,而是相關的經濟狀況、制度安排、市場等方面的問題。還有,在目前國內經濟面臨著不確定的情況下,保持人民幣匯率的穩(wěn)定,是國內經濟持續(xù)發(fā)展最為重要的方面。這樣既可以穩(wěn)定國際炒家對人民幣不斷升值的預期(一年來外匯儲備快速增長與這種預期有很大關系),迫使它們退出這種市場,也能為國內企業(yè)與金融制度順利改革創(chuàng)造條件。
總之,人民幣匯率穩(wěn)定是目前宏觀調控的重心,人民幣匯率可以增加一定的彈性,但不可以大幅升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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